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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说见贾平凹不易,求其字则更难,此话不假。我以两首诗作为敲门砖,敲了多次才敲开他的门。但这也不能说人家就架子大。你想,一个作家,最需要的是安静,如果成天应酬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,还怎么写作?因此,我一点也不怪他,反而对他更加敬重了。
我之所以想去见贾平凹,主要是想让这位著名作家给我的诗号号脉,特别是写给他的那两首诗,想听听高人的见解。我从来不巴结人,但是一贯崇拜智者与慧者。我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去拜访贾平凹老师的。
2016年9月20日,我终于如约来到他的创作室。贾平凹平易近人的态度,超凡脱俗的居室布置,高深莫测的为人,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他亲自沏茶,茶自然是上好的陕南绿茶。我们边喝边聊,聊得很投缘,仿佛老朋友一般随意。我本不想过多地占用他的宝贵时间,准备坐坐就走,但他谈兴甚浓,毫无逐客的意思。我们的谈话无拘无束。他的作品,我的老家,风土人情等都成了我们的谈资。贾老师说,我来之前他正在写作,但具体写什么没有说,我也没有细问。我只问他是用电脑写还是用笔写,他说:“不用电脑,还是用笔,习惯了。”我们知道,贾平凹是个高产作家。截至目前,他仅长篇小说就写出了15部,这是极为罕见的。加上短篇、散文、随笔之类,出版的各种版本有四百多种,总字数已经超过千万,这是我和贾老师核实过的,准确无误。我要说的是这么多的文字全是用笔一笔一画写出来的,这需要多么惊人的毅力啊!
他看了我的诗说:“你的诗写得好,清新自然,有韵味。”他吸了口烟接着说:“干什么事情都要这样,必须有兴趣,有坚韧不拔的精神。”得知我近期准备出诗集,他问书名叫啥?我答《八水长安》。他说:“我给你写个书名吧,不要你一分钱,以示祝贺。”真没想到他能主动提出为我题写书名,这令我十分感动。但是,我的书名肖云儒先生之前已经写好了,肖老师也是我敬重的著名文化学者,我怎能喜新厌旧呢?我如实向贾老师说明情况,并请他另写几个字,贾老师一点也不介意,愉快地答应了。他问我想要几个什么字呢?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。他站着一声不吭,我抓耳挠腮在思量着,还好,我忽然想起了老子的“静为躁君”四个字。他说好,就写这个。于是他提笔一挥而就,写完又盖了两枚印章,还按了一个手印。为了让墨计尽快干,他竟然用手在纸上按了几下。墨汁一干,我俩便拿着字分别在书案和正堂前合影留念。
当我发现他把日期写成“十六年”时,我说:“应该是一六年’或者‘丙申年’吧?”他说:“一六就是十六,十六更正确,我一直这样写。”说得是那样斩钉截铁,看来是我孤陋寡闻,不该提这个问题。
随后,他拿出一个专用大信封,又在封面写上“贾平凹书”四个字,字体遒劲,力透纸背。他把刚写好的字小心翼翼地折叠好,装入袋中,交到我的手里说:“现在市场上假冒我的字的很多,没有办法。”
贾平凹的创作室光线较暗,有一种神秘古怪之感。墙上挂了不少字画,好像都是出自他本人之手。令一般人想不到的是,房间里摆放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石头及石佛、石人、石兽,还有不少不知是哪个朝代的陶罐、瓷罐之类的古董。最吸引人的是,在桌子的醒目位置摆放着一只青蛙。这只青蛙是一块天然石头,未加任何雕饰,大约有四五十厘米长,比例协调,通体黑色,脊背微微泛白,两只眼睛明显鼓突且呈白色,活灵活现,令人称奇。我问来源,贾老师说:“是从别人手里高价请来的,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凹字,凹与蛙同音嘛。持有它的人知道我喜欢,就要了个高价。”依我看,这只青蛙分明就是贾平凹的化身,是一只神蛙。
贾平凹在创作《秦腔》的时候,如他在“后记”里所说:“我书房当庭摆放的那一个巨大的汉罐里,日日燃香,香烟袅袅,如一根线端端冲上屋顶……烟线在我长长的嘘气中突然地散乱,我就感觉到满屋子中幽灵飘浮。”我在他的书房看到了那个焚香的汉罐和正在燃烧着的香,但是没有看到飘浮的幽灵。是的,凡夫俗子怎能看到?
人们说贾平凹是“鬼才”,有的说他是开了天眼的人。他在书中多次写到能眼瞅着灵魂或者鬼神在房间里走来走去。他房间里的那些石头呀、古董呀,或许在贾平凹跟前都是活的,关上门,他会与它们对话,它们或许也会助他一臂之力的。要不,凡人怎能写出海量的文字?
离开贾平凹的创作室时,我让他留步,但他一直把我送到电梯口,与我握手告别。不管别人怎么评价,但他留给我的印象是大智若愚、心如止水,为人内敛、朴素、沉稳老到而又和蔼可亲。你永远也猜不透波澜不惊的湖面下水有多深、鱼有多大;你永远也挖掘不完大山深处蕴藏着的丰富矿藏。
文章千古事,权贵一时荣。贾平凹的出现是我国文坛的幸事,是世界文坛的福音。我衷心地祝愿他的艺术之树常青!
2016年10月16日